黑夜寂静，马路上连一辆自行车都没有，呼喊救命都不会有人听到。
段婉感觉得到身后的人的离她越来越近，就快要听得到她的呼吸声了，后悔已经来不及了，段婉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快跑。
“小姑娘，这么晚就你一个人啊！”
一个男人的声音传了过来，段婉连回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她以最快的速度向家的方向跑去，身后的男人也跟了过来，他的影子已经倒影到段婉的眼前，影子又宽又长地笼罩着她，像动物园里的大黑熊。
段婉有一种被黑暗笼罩的恐惧。她没命地奋力向前奔，刚刚还冻僵的身体已经跑出了汗。
转到胡同口，段婉与迎面过来的黑影撞了一个满怀。
她忍不住惊叫出声，在听到对方的声音后，情绪才渐渐安定下来。
与段婉相撞的人是陈韬，在她身后“紧追不舍”的黑影，在看到第三个人后，悄悄地离开了。
段婉满头大汗，靠在墙壁上喘着粗气，终于有时间观察了下跟踪她的人。
那个男人穿着单薄的外衣，袖子撸了一半上去，接着微弱的路灯可以看到他胳膊上的纹身，年龄在二十岁出头。
如果陈韬晚来一步，段婉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
“吓死我了！段婉惊魂未定地拍着胸口，感激地看了陈韬一眼。
“你大晚上的不在家睡觉，瞎跑什么？”陈韬把他的外套脱下披在了段婉的肩上。
这么没安全意识的事，段婉真是大意了。她忘了现在她还是个孩子，八十年代东北的冬天，过了晚上十点路上基本没什么人了，更何况现在还是下半夜。
陈韬又帮了她一次。
陈韬怕段婉后怕，回到自家的院子后，他建议先坐在大槐树下聊聊。
“又和你妈吵架了？”
段婉点点头，反问：“你怎么知道我出去了？”
“你出门时，我正坐门口抽烟呢，怕我爸妈发现，只能偷偷溜出来了。”
“你抽烟？”
陈韬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他知道段婉是个好孩子，一定看不上他未成年就学抽烟。
“今天真是谢谢你！”
陈韬抬头正好和段婉的目光对视，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如同两团火星子，落到陈韬的心上，灼得他心悸。
“客气啥!不过下次不许这么晚自己跑出去。”
亲妈偷拿女儿的钱，这么难堪的事，段婉不准备找陈韬诉苦。
她浅笑了一下，再次谢过陈韬后，准备回家睡觉。
临行前，她回转头，看见陈韬被烟熏得微微发黄的牙齿，嘱咐了一句：“少抽烟，对身体不好！”
陈韬先是一愣，看到段婉的背影消失后，兴奋地在原地转了一个圈。掏出他花费“巨资”偷买的香烟，揉成一团，连犹豫都没有就扔进了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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