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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绝处逢生
天井村,阖村以打渔为生,靠天吃饭。天还没亮,念鱼跟着几位叔伯出海。
依照天井村的规矩,只有男人有资格出海捕鱼,女人要在家织布或做些旁的营生。
不知多少辈传下来的铁令,海妖喜吞食女子,想在海上得到丰收和平安,渔船上就不能有女子。
这铁令一辈辈传下来,到了念鱼这一代破了例。
念鱼亲爹死在几年前的海难,传言他出海那日私藏了女人家的肚兜,惹得海妖大人发怒收回他的性命。
全村都对此笃信不疑,是以每回出海都要再三检查,免得一去不回。
起初没人同意念鱼上渔船,此乃关系一船人性命的大事,谁敢贸然开那口?念家没了当家的男人,留下孤儿寡母确实可怜,可谁的命不是命?老祖宗还能骗人不成?
直到念鱼饿晕在街上、念鱼她娘险些投井自尽,村民们动了恻隐之心,由村长出面,开坛问天。
让老天决定这对母女的死活。
结果是上苍同意念鱼跟着大部队出海。
出海是有危险的,村里的女人没一个敢踏上那艘修修补补的旧渔船。
她是生手,哪怕从小跟着阿爹学习捕鱼的技巧,但真正接触大海的机会,这是头一回。
那精细的衣料,哪怕被海水浸泡,还能看出不菲来。
‘飞鱼怪’是天井村的人对大鱼起的别称,意思是这鱼在海里又快又怪,渔民每逢出海遇到此鱼,都会喜不自胜,因为这鱼在他们眼里是吉祥和平安的兆头。
正说着,听见大医师喊她,她朝阿娘笑笑,一溜烟跑没影。
飞鱼怪这是给他们送了一个怎样的人?
渔船上都是汉子,仅有念鱼这么一个女苗苗,现在,又多了一位。
念鱼跑到阿娘身边:“没人受伤,是飞鱼怪给咱村送人来了!”
“返航!”
从早到晚,渔船这次收获不小,加之念鱼卖力,听话,好学,船上的男人们对着倔强的小姑娘高看一眼。
两妇人互相吹捧一番,都很满意。
大鱼?
念鱼道:“是个人?!”
天晴,容大娘抱着被子出来晒在长长的竹竿。
“是飞鱼怪!”
女人们的心不由提起。
人们举目望去,却见那黑影速度飞快地驶来。
“快救上来!”
医师声音诧异:“还没死透。”
天井村家家户户都是矮墙,隔壁浣洗衣服的妇人直起身来瞧见容大娘的身影,高高兴兴打招呼:“你家念鱼出息嘞!”
村里的孩子们远远见着渔船高兴地手舞足蹈。
海面平稳,海风微咸,太阳出来照在一张张期待紧张的面孔,念鱼在叔伯帮忙下撒网收网,活蹦乱跳的肥鱼被密网张罗起,更大程度激发渔民捕鱼的热情。
容大娘从丧夫的悲痛缓过来,日子重新有了盼头,听到这话她咧开笑:“你家宝儿也很厉害!”
村长,也是这艘船的船长立即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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