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人之常情没错,但病弱的帝王会这样想吗?
他只是病了,可还没有放权。
赵信从病中痊愈,刚一恢复上朝就有了大动,一些去叶家拜访投诚的官员全都被赵信找了个理由打发外任了。
面对赵信的举动,衡不曾惊讶,面对赵函的刻意亲近,他也不曾失了进退,以礼法为盾护住自己不被这场立储之争牵连,反倒越发得了赵信的信重。
不偏不倚,帝王直臣之相。
明明许斐才是那个在仕途上摸爬了二十余载的人,但在心底直问自己时,也不能说自己能做得比衡还要好。
他的确只忠于陛下,但他的老师是当朝丞相范琦。
范琦为官几十载,桃李遍天下,虽不曾刻意结党营私,但帝王需要平衡,所以必须扶持起一个党派与叶党相争。在帝王隐隐扶持之下,范党的实力也并不弱,有内阁首辅在,也就多了几分与叶党分庭抗礼的底气。
这种时候,许斐他虽然是只忠于陛下,但也难免牵扯进党争中。
所以他方才觉得,衡做得很好。
这样的政治智慧,敏锐到惊人。
在这样表面平静内里暗潮汹涌的局势下,时间渐渐滑了过去。
两年后,吏部尚书年事已高,上书乞骸骨,明帝挽留三次不得,允。点原吏部左侍郎为尚书,入内阁,原礼部右侍郎许斐则调往吏部,任吏部左侍郎。
旨意还没颁布,许斐已经提前听到了风声。
他按捺下自己心底的思绪,等衡从宫里回来。
衡回到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暗下去了,许母几个时辰不见衡就想得紧,一直拉着他在嘘寒问暖,宋子衿在吩咐下人摆膳,但目光时不时也会落在衡身上。
朝堂之势风起云涌,变幻多端,他身在局中尚且不能分辨清楚其中形势,许斐没有把这些事情告知许母和宋子衿,以免她们关心则乱。
许斐尽量平静地用完晚膳,方才将衡提溜到书房,摆出一副与衡长谈的姿态。
“陛下点我为吏部左侍郎?”
衡点了点头,明显已经听闻了这个消息。
今日在上书房,赵函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他,话里话外似乎是表示着这一吏部左侍郎之位有他和他身后的叶家出力。
这一手笔,既可以说是帝王为了制衡吏部尚书而将许斐调去吏部,也能理解为叶家为了拉拢许斐而做出的事情。端看衡和许斐会怎么去看这件事。
赵函不曾明讲,但他一直在试图误导衡的判断。
这些年间,曾经那个小豆丁也已经成长为了如今这般心机深沉的少年皇子了。
衡过了年就满十二了,他如今姿态端正坐在椅子上,已经可见沉稳气度。
一身简单的月牙色锦袍,衬出他眉目的清秀俊雅,日后长成,定会是个风雅肆意、鲜衣怒马的少年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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